皇太子又温诵《礼记》数节、经义一篇,各一百二十遍。诵毕,顾汤斌曰:“太皇太后明日幸畅春园,皇父于五鼓还宫恭迎,予应随去否?”斌启示:“此事宜启奏皇上。”皇太子曰:“奏父皇自不待说,但应去与否,须咨汝以决。”斌启曰:“皇上一言一动俱成礼法,自当请旨以定去留,臣不敢擅便。”
汤斌的回答虽然很让皇太子失望,但在当天下午康熙驾至无逸斋时,还是乘机奏道:
皇上教皇太子过严,当此暑天,功课太多,恐皇太子睿体劳苦。
而在此之前讲官达哈塔、詹事府詹事尹泰也都有过类似的陈奏。在康熙谈到对皇太子的教育要“课以诗书,兼令娴习骑射”时,达哈塔就曾直截了当提出“惟思皇上每日勤教太严,恐皇太子过劳”的问题;而当康熙令“随取皇太子楷书”给诸臣“细观”时,尹泰则以“窃见皇上谕教皇太子过严,臣是詹事,职分所在,若畏死不敢言,异日死有余辜”等上奏。然而康熙并未意识到这种强化教育,在皇太子心灵上所形成的重负。每当有人提出“皇太子每日功课甚多”时,康熙总不免略带几分得意之色说道: